十年前,观离宫少司命殿。
偌大的殿宇当中只有孤单寥落的一个人影,此人戴着恶鬼面具,身穿白色道袍,道袍上用银线刺绣着精美的祥云图案,背后则是一个符咒。
面前是一张矮桌,一张棋盘,身旁一灯如豆。还有一壶在炉火上温着的清酒,一碟梅子,一盏酒杯。
灯火晃动,外面刮来一阵风,随风而入的是另外一个身穿黑色衣袍的影子。
“大门监,你迟到了。”白衣人说。
“抱歉,被一些事耽搁了一下。”阴阳监掌权人唐玖月歉然道。掀袍入座,发现棋盘上的黑子已然陷入绝境,她挑动眉毛道,“少司命,你是不是动过棋盘,我居然快输了?”
少司命捏着棋子笑道:“我没动你的棋。”
“上一次明明是我占了先机,为何这次——”大门监略一蹙眉,盯着棋盘半晌,“原来如此,你已然走了一步,找出了破局之法。但这一步不像是你的风格,你为人孤傲却又稳重,不会如此冒险。”
大门监顿了一顿,试探道:“是云中君帮你走了这一步?”
这一步棋又狠又绝,狠的是对自己狠,绝的是对手的路,杀敌一千自损八百,但为后来者开拓了新的道路,绝处逢生。正匹配了云中君的性格,她是这种不顾一切的个性。
少司命缓缓点头。
大门监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上一小口酒,“云中君这几日是不是快要练成雷电之术了?”
少司命又点头。
大门监心领神会地笑了笑:“上一次你来找我,便是问我云中君在练成火之术的时候如何才能避免被烈火灼烧,让她少受一点痛苦。现在你叫我来,我也早就料到定然又是为了她。”
温热醇香的酒水缓缓倒入精美的酒盏之中,大门监端起酒杯,放在鼻间闻了闻,十分满意道:“宫中虽有佳酿,但真的比不上观离宫的这一壶酒,我问你好几回,你都不肯交出秘方,如今为了云中君,可否给我酿酒的秘方?”
藏在恶鬼面具之后的人的表情无法辨析,但是却能从她的声音之中听出一种“早知如此”的轻慢态度:“酿酒的秘方实则不难,难的是用料,尤其是土壤和水。观离宫后山有一块地,最适合埋酒,观离宫的水更是独此一家,别无分号,因此大门监若要喝酒,只能来我观离宫了。”
大门监会心一笑,抿了一口酒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