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里的沈渡人事不省,歪歪斜斜晕倒在一侧车壁上,清贵不再,唯余几分狼狈。
舒隽抬手招呼了奉谨过来,“把人带回霍宅关起来,咱们的事没办完之前,别让他跑了。”
奉谨正愁没事儿干呢,当下来了精神,麻利儿应一声,钻进马车里便催着侍卫驾车往霍宅回去了。
一路送舒隽上楼到房门口,她折腾了大半天这会子要沐浴更衣,鄢桓不能跟进去,但心下踏实了,再转身回自己房间,那步伐都是不一样的轻快。
进了屋唤来宗巡,将此回沈琼与钱庄定下的寒金运输事宜吩咐了下去。
寒金之事原就是璇玑司调查暗探路上的意外发现,鄞州是霍修的地界儿,派人潜藏运输队伍这事儿自然便交由孟安居去做,届时若能一举端了这条寒金外流的暗道,明年官员考核,那必是霍总督名下光辉闪亮的一笔。
鄢桓想了想,觉得自己作为正牌夫君,对舒隽旧情人做到这份儿上已经十分大度了。
哼,往后若是再被她说小心眼儿,他可不认。
城中挂灯时分,亨通钱庄派来个小厮,来人上了三层,恭恭敬敬递上来一封请柬,说是庄主已在仙遇楼设下宴席,请沈氏父子同去赴宴。
那仙遇楼不是别地儿,正是邺城中最大的风月场所,屠娘将宴席设在这儿,想必是提前打听过了沈周的趣致。
但鄢桓不是沈周,一听便沉下脸来。
他没法儿去那种地方,届时但凡有个袒/胸/露/乳的女人攀上他,他必定会忍不住恶心干呕,甚至只要想一想那场景,他都已经觉得不舒服了。
“我不想去,拒了吧。”
“为什么?”舒隽一时想不通,眉头不自觉便蹙起来,“扮都扮上了,面也露了,怎么突然使上性子了呢?”
其实别说她想不通,一旁垂头听候试下的沈琼和宗巡一样想不通。
场面上待惯了的人都知道,那酒桌上推杯换盏间正是促进感情的好时候,屠娘亲自设宴,明显是想向这位沈少爷示好,就此拒了,后头不知又要费多少功夫才能将距离拉回来。
鄢桓心里也清楚,但这事与他而言确实没得转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