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,只是她自己给自己画了一个美丽的梦境,什么中状元,救泥淖的才子佳人,都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……
她现在难过得不能自已,不明白为什么在青楼摸爬滚打十几年,她还能看走了眼。
也许是他的笑容太迷惑人,也许是床笫之间他太过温柔,也许是他的甜言蜜语太有欺骗性,她跳出苦海的第一步,就所托非人,成了一个笑话。
不,也许是世子骗自己的呢?世子说不会跟自己开玩笑,可是他是个孩子,万一恶作剧呢?
一时间,各种想法在杜丽娘的脑海中翻腾,让她头疼欲裂;跪了一夜,双膝肿胀疼痛,让她蛾眉紧蹙,双目含泪,不由哽咽出声。
她吃过很多苦,可是这几年声名鹊起之后,除了床笫间偶尔有男人粗暴对她,其余时候她都是养尊处优,很久没受过这样的苦了。
杜云娘被她吵醒,一边揉着惺忪的双眼一边不高兴地道:“才什么时辰,姐姐就进进出出,又抽抽搭搭吵醒人家。大清早的,又想起那姓章的,情难自已了?那就出去想呗。”
她语气刻薄而嘲讽,尖锐地像刀一样扎向杜云娘,也把她最后的理智扎漏了气。
杜丽娘心里的委屈像洪水一般蔓延上来,她跪了一夜,就是为了这样对自己冷言嘲讽的白眼狼!
“长大了,翅膀也硬了,从今以后,想干什么就干什么,我再也不管。”她说出这话,浑身都克制不住地颤抖。
而杜云娘只着中衣,扣子也没系好,露出胸前大片莹白的肌肤,刚刚发育的胸像两粒小小的沙果,青涩中带着别样的魅惑。
她步履慵懒而妖娆,漫不经心地走到梳妆台前坐下,甚至还带着几分喜悦道:“姐姐早该如此。”
杜丽娘已经碎了一地的心,非但没有得到任何慰藉,反而被最亲的人狠狠踩了两脚,疼得她几乎直不起腰来。
罢了罢了,随她去吧,撞到南墙就回头了。
杜云娘丝毫没管亲姐姐哭得双颊绯红,眼皮肿胀,自己洗漱后又描眉画眼,高梳发髻,精心打扮后又挑了半晌衣裳,最后穿了件齐胸的茜红色襦裙。之后不告自取,从杜丽娘箱笼里翻出件白狐披肩,对镜四顾后,满意地转身出去。
杜丽娘冷眼看着她,想提醒她,虎牙根本就没有被世子治罪,世子已然知道真相。可是她的喉咙像是被封上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,眼睁睁地看着她扭着水蛇腰妖妖娆娆地出去。
杜云娘出门后想了想,往楼上走去,却被侍卫拦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