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桃慢慢抬起脸来,那张带着婴儿肥的可爱脸蛋,此时苍白平静得可怕,“他骂我,骂我连刀子都拿不稳;骂我爹,说他骨头看上去硬,打起来软的很。”

    她越说,声音越颤抖,“他还骂陛下,说陛下是恶魔,等他死了做厉鬼也不会放过,将来还会下地狱……”

    朝惊枝狭长的凤眸幽幽,危险极了,阴冷一笑,“你转述得还挺详细,心里也是这样想朕的是吗?”

    她虽然不知道地狱是什么地方,但想来不是好的。

    那一刻,苏桃隐隐看见朝惊枝眼里有暗红光闪过,妖冶至极的同时,宛如修罗般戾气十足,抬手间便能取人性命。

    她心尖一抖,“不、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苏桃差点咬到舌头,泪水涟涟,流过脸上的血迹后,有一种异样绝艳的美感。

    “陛下,我不知道我怎么了。”

    苏桃眼神空洞,声音带着点点无力,“我只知道眼前好像越来越红,不想再听见他的辱骂,不想。他骂我可以,不可以骂爹爹和您,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,他就,就……”

    朝惊枝差不多明白了,是恶力在半推动着怒气上头的苏桃,要不然事情不会完成得这么快。

    给苏桃披上一件斗篷后,朝惊枝便搂着她出了慎刑司。

    苏桃面容呆滞,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是如何刺入那人腹部,又是如何看着肠子流一地,最后硬生生徒手掏出钥匙的。

    她在朝惊枝的怀里略微显得小鸟依人,想大哭,却连哭泣力气都没有。

    奉莲在门口等候多时,且不说路上看苏桃如何碍眼,但是一看其满身是血的渗人模样,一时间也呆住了。

    怎么进去一趟,还把自己搞成这样?

    他再抬眼看到朝惊枝宠溺的目光,就好像在看一件满意的艺术品,无半点温情。

    主人到底干了什么?